小說王耽美小說網

第77章

關燈
旁邊, 徐藝秋休息的差不多,喝口水,找他要相機, “我看看照片。”

“不行!”他下意識反駁。

徐藝秋:?

怎麽這麽大反應。

她仔細看他,發現他脖頸紅的有點不自然,耳朵也紅, 臉上化著妝看不出來,但除了臉整個就是燒蝦子。

怎麽回事?

屈開昕旋即意識到情緒起伏太大了,把相機放在一邊,頭小幅度搖晃, “照片就那樣, 沒什麽可看的,我回去把照片導出來發給你就好了。”

“去看看美齡宮, 我給你講講這法國梧桐的來歷。”他站起來,拿著相機的雙手背在身後。

徐藝秋沒動, 擡頭看著他燒紅的脖頸,“你脖子怎麽這麽紅,中暑了?”

屈開昕不自在地摸著脖子轉了下頭不看她, “……沒有吧, 可能是我剛才搓的了, 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
不再說這個, 他嘴一張轉移話題, 開始講不知道聽過多少遍的關於美齡宮的故事。

有浪漫版本的,有說是真實版本的, 但時間久遠, 早就無從查證, 只有栽下的梧桐是真真切切存在的。

早就爛熟於心的故事, 屈開昕講起來不緊不慢,娓娓道來,聲音也好聽,有種介於少年與青年的青嫩磁音,順著陰涼的風吹至耳邊,清清涼涼的。

故事徐藝秋也聽過,但到底沒他講的民間流傳的詳細有趣,認真聽著。

他們就這樣慢步在遮天蔽日的梧桐樹下,時而有車輛走過,卷起落在地上的青青梧桐葉。

最後到底沒去美齡宮。

鐘山風景區太大,徐藝秋沒走半個小時腿腳就酸疼起來,累得不想走,但今天端午假期,景區游客眾多,路邊的觀光車滿得坐不下人。

屈開昕以前都是坐車或自己騎車過來,更不會趕著節假日過來,沒想到一輛觀光車都坐不上,只好和她下山回去,以後有機會再騎車過來。

而且今天能和她玩這麽長時間,還拍了照,已經夠他滿足的了。

徐藝秋到宿舍的時候,她那三位室友總算願意擡起高貴的足底,離開粘人的床,在桌上吃著不知道是午飯還是晚飯的泡面。

見她推門進來,一個個跟激光似的眼緊緊盯上她,嘴裏的泡面都不嚼了,活像她犯了什麽大事兒。

徐藝秋不敢往裏走,站在門後小心問:“怎麽了?”

鄭洋洋:“去哪了現在才回來?”

“不是發群裏了?看龍舟賽,出去玩了。”

黃靖雅:“不是這個,是和誰一塊去的,屈開昕?”

徐藝秋點頭。

鄭洋洋一拍手站起來,雄赳赳說:“看!我就說是和屈開昕一塊出去的!是不是已經開始了?”

岳飛玲指著她桌上那捧還算新鮮的洋桔梗,“屈開昕送的?”

徐藝秋又點頭。

鄭洋洋又是一拍手,一個跨步到宿舍床中間,鄭重宣布:“花都收了,藝秋什麽時候收過男生送的花,肯定已經被拿下了!”

黃靖雅岳飛玲期待地盯著徐藝秋。

徐藝秋表示不敢吭聲。

這陣仗,她怕說出來不合他們心意的話,會被群毆。

空氣靜止30秒。

黃靖雅遲疑:“……沒有?”

徐藝秋小幅度點頭。

鄭洋洋不敢置信,瞪大眼,“還沒有?”

徐藝秋怕怕點頭。

鄭洋洋舉起食指中指,“我倆都崩了,現在都快續上第三個了,你一個都沒開始呢。”

“沒……呢。”

“好吧,我還以為談上了。”瞎激動猜疑一天,鄭洋洋沒意思地坐回去,接著喝泡面。

一個個視線都柔和了,徐藝秋才敢回她自己桌邊,收拾這一捧洋桔梗。

黃靖雅問她:“那藝秋啊,你打算什麽時候同意,這都快一年了,好久了都。”

岳飛玲同意地點頭,“而且我們收東西都收的不好意思了。”

鄭洋洋舉手:“還有我,對象都給我介紹好幾個了。”

徐藝秋拆包裝紙的手停了停,嘆口氣,“我也不知道,感覺總差了點什麽,再過一段時間吧。”

鄭洋洋為她憂心:“還放不下你的周美人呢?他到底是何方神聖,可帶來讓本宮瞧瞧?”

黃靖雅呵一聲:“想的倒挺美,就怕來了你一眼驚為天人,見異思遷,啊——然後把屈開昕給你介紹對象的事情忘光光,倒戈相向。”

徐藝秋嘖一聲,吸口氣,憤憤譴責:“一群拿人手短、不爭氣的東西。”

岳飛玲和黃靖雅臉上笑出了花,閉上嘴,立刻轉回去喝泡面。

鄭洋洋感慨說:“沒辦法,飛院的隨便拎出來都比我們專業的人好看,經過審核進來的,就是不一樣。”

黃靖雅思索反駁:“我們院的也不差啊,有好看的,你是不是沒發現,而且飛院只能說五官端正,論帥論不上吧?”

鄭洋洋給她洗腦:“那是你天天在我們院待著,你去飛院看看。”

“可你也沒怎麽在我們院待過啊,一下課就走了,見的只有你們班的人,而且你這樣公然貶低我們學院,沒有一點集體榮譽感。”

鄭洋洋說不過她,“黃靖雅,你能不能別動不動挑我毛病,出了宿舍是只耗子,一進門就成了老虎。”

“你當我想啊,你說你,句句話踩我雷點上。”

“媽的你是長在雷身上嗎,雷點這麽多?”

……

她倆說著說著又杠起來,岳飛玲埋頭吃飯,吃完上床看小說,盡量不把火引到自己身上,徐藝秋把洋桔梗一人分了幾枝,剩下的找個塑料罐裝水放進去,能多活幾天。

又打開他送的禮物,是個月牙形鉆石項鏈,拿在手上看了幾眼,又裝回去,然後上床睡覺,累了一天,困得慌。

晚上四個人一塊出去吃了頓頗為豪華的生日宴,又吃了蛋糕許了願,徐藝秋這場生日過了一天,總算過去了。

溫度越來越高,柏油馬路都能曬化的時候,學校的期末考試也宣告結束。

徐藝秋當天的票沒買到,買的第二天的,她要在學校多待一天,但三個室友都是當天就走,宿舍裏就剩她一人。

已經放假,餐廳的窗口關了大半,沒什麽好吃的,傍晚飯點,她出校門吃飯。

剛出大門口,後面忽然有一聲呼喊,清磁的“小藝小藝”,吸引了門口一大半人,尷尬得她腳趾抓地,埋頭就想走。

那天屈開昕說要叫這個稱呼,還真就一直叫上了。

車軲轆滾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響,屈開昕推著行李箱跑到她身邊,意外地問她:“你沒回家啊?”

他本來說送她去車站,她沒同意。

“還沒有。”

“你晚上的票?”

“明天的。”

“現在是出來吃飯?”

“對。”

“正好我還沒吃飯,我們倆一塊。”

徐藝秋看看他的行李箱,“你不回家嗎?”

“不急,一會兒就回去的事。”

屈開昕說著就往小吃街走,邊問她:“你本來準備吃什麽?”

“麻辣燙。”

到店之後,屈開昕找個空桌子把行李箱立過去,和她一塊挑菜,順便看她都要哪些。

雖然追了挺長時間,但因為課表不一樣,她忙他也不閑著,在一塊吃飯的次數不多,餐廳的話也就面食和米飯,了解她喜好的機會不多。

挑完去桌上坐著,屈開昕問她:“你明天幾點的票?”

徐藝秋警惕看他一眼。

屈開昕輕晃了下腦袋笑著耍無賴,“你要是不說,明天我就一大早去你宿舍門口等著。”

“……”

知道他能說到做到,徐藝秋頓了頓,正猶豫要不要告訴他,窗口喊了她的號,她站起來過去。

在窗口加了點小料,回去的時候忽然看見桌邊站了個女生,穿著襯衫百褶裙,手心捏個手機,問屈開昕:“同學,你是飛院的吧,我見過你,能不能加個q-q號?”

“不好意思啊,我q-q前段時間被盜了,正準備註冊新的,下次吧。”

他這就是拒絕了,女生笑一下,走了。

屈開昕看見後面端著碗過來的徐藝秋,起身想上去端,她自己走過來放桌上。

那邊又叫到他的號,屈開昕拿著牌過去,加了小料端回來。

他想說點什麽,最起碼解釋一下那個過來要q-q號的女生,但徐藝秋已經低頭吃飯,他歇了嘴。

路上都是放假趕車回家的學生,店裏客人沒幾個,安安靜靜,只有空調吹冷風的“呼呼”聲。

徐藝秋胃口小,挑的菜少,涼的快,幾分鐘就吃好了,擡頭等屈開昕一會兒,見他放下筷子差不多也吃好了,她斟酌會兒用詞,輕聲說:“其實你沒必要在我身上……”

“她找我要q-q號,我沒給,我本來想說我正在追你,但擔心她下不來臺,就找了個借口。”屈開昕眸色微沈,揚了揚唇笑著打斷她。

等他說完了,徐藝秋再說:“你知道,我有喜歡的人。”

“那又怎麽了。”

屈開昕像是聽了什麽笑話,“他在哪呢,你們能在一起?要是在一起了就再說嘛,現在你單身,我總有追求的機會吧?”

徐藝秋沒說話。

屈開昕抿嘴,一側唇拉出個苦澀的弧度,笑說:“我心裏記著這件事呢,你不要再一次次提出來嘛,你總要談戀愛結婚,我就在你旁邊等著,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選中了呢,那我就是天選之子。”

“而且你和我在一塊不開心嗎?別說不開心,我可有照片為證。”他挑眉,頗有些得意。

徐藝秋笑了笑,這個話題又一次掀過去。

屈開昕沒再問她明天火車的時間,知道她不會說。

第二天徐藝秋在床上睡了個懶覺,肚子咕咕餓了才起床,出去覓吃食。

出宿舍大門的時候,路邊和以前相同的地方,站了個相同的人,正無聊地往大路上看。

日頭暴烈,蟬鳴嘈雜,他曬得臉上出了汗,有預見性的沒化妝,但也比平時白,塗了防曬霜,短袖領子浸了汗漬,綠色的一濕成青色。

徐藝秋走到近旁了他才有感覺地轉身,她把遮陽傘撐上去,眉心蹙了蹙,張嘴想說他來了怎麽不跟她說,在這曬太陽,又想起來他來了她就不會出來了。

屈開昕接走傘,開心地笑,露出的兩邊小尖牙告訴她他有多開心,“我剛才一直在數路過的人,一個小時的時間,路過的人是單數還是雙數,要是單數你已經走了,要是雙數你還沒走,我就一直等下去。”

他停了話,等她問。

徐藝秋也問了:“結果呢?”

他看了眼手機上的表,指著正好路過的三人,“現在是十一點整,加上這仨正好滿六十,雙的,你沒走。”

徐藝秋彎唇笑了下。

“我傍晚的火車,到省城正好是上午,好買回家的車票。”

“傍晚啊,那早著呢,端午節那天欠你一頓飯,我請你,出去吃。”

徐藝秋同意了。

屈開昕說:“我開了車,你要不要吃個暈車藥,我開車過去?”

開車省時間,現在也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。

徐藝秋回宿舍吃暈車藥,等熱水變溫的時間,她到全身鏡前看了眼,貪涼快的短T和超短褲,日常在宿舍穿的衣服,本來她就打算出去隨便找點東西帶回來吃,沒怎麽收拾。

想了想,還是換了條歐根紗的杏色長裙,頭發也不能就這麽披著,太熱了,紮高編個獨辮。

衣服換好辮子編完,水差不多也能喝了,吃了藥,挎上包出門。

再出宿舍大門的時候,撐傘站在門口等屈開昕眼睛亮了亮,忙走過來幫她撐傘,嘴角高高揚起,忍不住叫了一聲:“哇哦,今天的小藝是高貴優雅俏皮的淑女。”

徐藝秋被他逗樂,“……不要亂用詞。”

“我覺得哪個都合適,除了這幾個,還有漂亮,聰明,可愛……”

徐藝秋額角已經想跳了,快速打斷他,妥協:“好了,你說的都是對的。”

屈開昕哈哈樂。

他開的是輛白車,徐藝秋不懂車,只感覺坐著很舒適,而且他開車技術穩,車裏空氣也不難聞,感覺不吃暈車藥也沒多大問題。

去的是家淮揚菜館,上了大半桌淮揚菜,他夾這個讓她嘗,說那道菜怎麽做有什麽淵源歷史,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,全是他在那說了。

後來她吃飽,讓他歇歇趕緊吃。

吃完屈開昕還想趁著今天開了車帶她去鐘山風景區轉轉,但徐藝秋東西還沒收拾,要回宿舍收拾東西。

最後去車站的時候,免不了是他送的。

到車站時間還早,屈開昕又買了張站臺票進去送她。

候車大廳魚龍混雜,人聲鼎沸,找兩個空位坐下,屈開昕趁她不註意,突然抽走她剛取來的票。

徐藝秋嚇一跳,“哎!”伸手想奪回來,他揚手躲開。

屈開昕慢聲念出她省城的名字,“你家在這?”說完他又自我搖頭否認,“不對,你說了你還得買回家的車票。”

“所以,你家到底在哪啊?”他笑問。

徐藝秋沒說話,把票拿回來裝褲子口袋裏。

因為坐車,她穿的是寬松牛仔長褲,口袋很緊,他掏不走。

她不說,屈開昕自己猜:“你趕著上午到,然後轉車回家,所以你家離得有點遠,先按三個小時算,我回去找地圖查查,一個個找,暑假兩個月,應該可以找到。”

“……”

徐藝秋懷疑他真能做出來。

屈開昕抱著她的行李箱,低頭嘆氣,“兩個月呢,我可怎麽過啊。”

“……你可以發消息。”

“你都沒有回的。”

徐藝秋不說了。

屈開昕坐直身體,正了正色,認真說:“我不去找你,我就知道知道你在地圖的哪個地方。思念也得有個方向吧,不然全省到處留情,分散開了,你就感覺不到我對你的思念了。”

徐藝秋笑他:“到處留,可真是成蒲公英了。”

屈開昕噗樂了,“所以你家到底在哪?”

“你不去?”

他舉手發誓,“不會過去。”

徐藝秋懷疑地看了他一會兒,看得他都想舉雙手保證了,才說:“在元洲。”

本站無廣告,永久域名(danmei.twking.cc)